出租车一路急驰,待我们一行四人抵达医院时,已是午夜三点。我们直接到了三楼内科病房,值班张医生揉着睡眼出来接待我们,大嫂忙把母亲的病情作了陈述,张医生马上安排住进一间空着的三人房间。护士换上整洁的被褥、枕套及洗漱用品,测量体温,此时母亲的体温已达39.3度,病情已不容迟疑,立即用药挂上了吊针,母亲此时已停止了寒战,在高热的折磨中疲倦地闭着眼睛,静静地躺在床上。大嫂和张医生是多年的好友,在医生办公室对母亲的病情一番磋商后,估计母亲的病情与某种急性感染有关,一切都要等天亮后抽血化验决定。
母亲是解放战争时期的老干部,在住院医疗上享受国家相关级别待遇。张医生说,内科虽有一间高干病房,但现有位老干部患者住着,估计这一两天就痊愈出院,然后就安排母亲入住。这一夜,我和大哥大嫂寸步未离,守护在母亲身边,直到天亮,一直挂着吊针的母亲,热度减退到38度左右,大家才放下心来,大哥回单位工作,大嫂到楼下买来早餐,服侍母亲喝了些稀饭,又打来热水为母亲洗脸擦身后,便赶回儿科接班。
天亮了,下了一夜的小雨渐渐停了,窗外那片天还是阴沉沉的,没有一丝风。看到母亲又昏昏入睡,我到水房洗了把脸,提了提精神,一夜的折腾,没有什么胃口吃饭,便趴在窗户向外张望。原来农垦总局二分院的住院处,是在原铁路分局的医院旧址上翻新改造建成的,单独的一座直板式四层楼房,座南朝北。楼门口紧靠一条大街,小吃店,超市及各种社区服务设施很齐全,尤其是整个街道繁荣壮观的早市,让人大饱眼福。怪不得早晨四点多钟就听到窗外喧嚷不止,似乎车水马龙一般,从上面俯视,只见蔬菜,水果,肉蛋,海鲜、糕点无所不有,早点摊鳞次栉比,小商品琳琅满目。被连日的雨搞得斑驳泥泞的街道,此时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,拎蓝提袋于早市之中穿梭,选择自己如意的果蔬,景象煞是热闹,怪不得大嫂说她现有就是我们家的“采购员”呢,原来这里买蔬菜水果实在太方便了!不过在医院门前这样的噪音,似乎不大利于病员的休息。
八点半,医护人员交接班开始,护士长带领着一群护士来查房,象一团白云围绕在母亲的病床边,旋即又象一阵风轻轻刮出门去。好久没有过医院这种氛围的感觉了,我下意识地观察着那群身穿白裙装的小护士们,她们都很年轻,也很漂亮,不象我过去见过一位女护士,她体积庞大,长相实在有辱“白衣天使”的美丽称号,笑起来大嘴一张,“洪亮”的嗓门几乎能把病号吓一跳,她真不适合做护士这种职业,还是现在的小护士好,看着也养眼。大嫂也曾和我谈起她们医院的护士,她说尤其是各科室的护士长,那绝对是即漂亮又技术高超,那也是医院里一道美丽的线呢,果然如此!
从半夜入院开始挂的吊针,一直持续到下午。液体输了一瓶又一瓶,从白色到黄色,最后又是咖啡色,就象是先喝矿泉水,再喝柠檬汁,最后再来杯可口可乐一样。这期间抽血化验、心电图、测量体温,痰及尿的样品快速送到总院进行培养、检验,医生和护士跟走马灯一般,匆匆而来又急急而去,检验结果很快传了回来,张医生诊断出,母亲这病来势汹汹,原来是肺部感染合并尿路感染造成的,并告之说,由于炎症之故,高热不会马上退去,可能会持续两至三天时间,他拍着胸脯对母亲说,没关系的,这点小病保证在五天之内彻底治愈,决不让母亲受一点罪。我知道张医生是在安慰母亲,但绝对相信张医生的医术水平。母亲非常,一生中闯过四道生死大关,这点“小病”好似小巫见大巫,完全有能力战胜病痛,经过精心的治疗与呵护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Rja烈火美文网
那变换着的五颜六色的液体,还在一滴滴地注入母亲的血管,我盯着输液管出神,没有一丝睡意,窗外的市场依然车水马龙般地喧闹着,窗外那片天依然阴云密布,没有一丝风,也没有一滴雨,就这样沉闷着。